第四十八章 地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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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 地牢
剛進去就有丫鬟來引路，四人也就跟著，一路繞到了卸貨的地方。
根據昨天那幾個夥計出入時間來看，他們有一個時辰可以在府內探查。
何簫讓宗虎留下來看守此處，其他四人跟著他深入府邸。
這處域領府比其他地都要豪華，克扣了多少朝廷的銀兩可見一斑。
喬月夜越看神色越凝重，這樣華麗的府邸，耗費人力物力財力都是不可數的，一個小小域領就能做到此，簡直匪夷所思。
何簫讓宗紐和宗瑪到別出去看看，自己則帶著小皇帝沿著花園外圍一路探查。
經過某處時，喬月夜覺得腳下空空，於是拉住何簫椒 膛 鏄 懟 睹 跏 鄭 嚟讓他聽了下來。
“這裏不對。”
何簫走過去敲了敲，地下確實是空的，可是進入地下的門又在哪裏呢？
花園裏能夠遮擋的只有這一塊假山，想要找到機關又不可能待在假山的掩護之下，出去的話就會有被發現的風險。
考慮良久，何簫決定先穩住小皇帝：“阿郁，我去外面找一圈，你在這裏幫我看著守衛。”
末了還加上一句：“乖一點，聽我的。”
喬月夜盯了他半天，最終還是答應下來：“以石子落為號，石子落地便是有人過來，你趕緊回來。”
他們的運氣很不錯，何簫在花園找了一圈，都沒有巡邏的侍衛過來，但也沒找到地下入口的機關。
這下便有些棘手了，何簫再次回到假山後，連他都沒了想法。
突然，假山旁的地下突然裂開，一陣窸窸窣窣後，冒出兩個腦袋來。
“你們怎麽在這？”喬月夜只驚訝了一句，就連忙跟著跳了下去。
落地才有空詢問宗紐宗瑪：“你們是怎麽發現這處暗道的？”
宗紐四處望了望，沒發現人，才低聲道：“我們從後院的一處屋外找到了這個通道，一直到此處聽見兩位公子的聲音才按下機關打開了暗道。”
這條暗道太長了，沒有點燈這不知道通往何處，陰暗潮濕中透出一股很濃重的屍體腐爛的氣味，讓人難受。
何簫稍微適應了一下黑暗的環境，開始了解暗道布局：“你們從哪邊來的？”
“東面，沒有其他多餘岔路，一直走就到了這裏。”
那現在就只能向西而去了。
四人又抓緊時間往西面趕，一直走了大概一百五十尺，一個大大的地牢出現在幾人眼前。
整個地牢陰冷潮濕，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受。
墻壁由粗糙的石塊構成，被時間的風雨侵蝕得不規則而凹凸不平。
墻角積累著厚厚的塵埃，顯露出年久失修的無奈，昏暗微弱的燈光從過道盡頭的鐵柵門透出，仿佛牢房深處的一盞寒星。
地面濕滑，屍斑暗沈地鋪滿整個地牢，散發著腐朽和死亡的氣息。
昏黃的燈光投射出隱約的影子，使得角落和墻面上的鐐銬、銹蝕的被鏈都顯得格外恐怖。
時不時傳來的地牢深處的微弱呻吟聲，讓人不寒而栗。
這個地牢裹挾著人性的黑暗和恐懼，無情地沈溺於絕望和苦痛當中。
宗瑪面色突然難看了起來。
“怎麽了？”何簫第一時間發現了宗瑪的不對勁。
可宗瑪最終也沒說什麽，搖了搖頭：“不確定，公子讓我進去看看吧。”
往裏走了沒多久，一間又一間的牢房呈現在幾人眼前，那股腐爛的味道更加明顯，甚至還混合了一種說不出的氣味。
牢房裏大多都沒什麽人，一直往裏走，來到一間有人的牢房邊。
木架將人高高掛起，手腳被分開綁在架子的上下兩側，低垂的頭，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臉，看不清面容。
但架子上的人胸膛完全沒有起伏，一看就知道已經失去了呼吸，不知道已經死了多久了。
“三日。”宗瑪淡淡地開口，精準判斷出此人的死亡時間。
喬月夜還來不及驚訝他的醫術已經高明到如此地步，就被旁邊的小桌吸引了註意力。
上面瓶瓶罐罐擺了一大堆，各種東西紛雜地堆在小小的桌面上，滿滿當當，看起來隨時都要掉下來一般。
其他人也看到了這張小方桌。
宗瑪臉色徹底黑了下來，看上去竟然比何簫還要嚇人。
“宗瑪，這是？”
“公子，這就是瘟疫的源泉。”宗瑪艱難開口，語氣似有不忍，“他們在這地牢裏，拿活人來試驗瘟疫的效果，我從進入暗道之後就聞到了這股氣味，就是人感染了瘟疫之後散發出來的氣味。”
這下不僅喬月夜，連何簫都被驚訝到。
這地牢裏那麽多牢房，現在幾乎都沒人了，也就是說這裏的人全部都被拿來用作試驗品感染了瘟疫。
瘟疫直到如今也沒有治愈的藥方，這些人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。
“他們……竟然……拿活人做試驗？”喬月夜顫抖著嘴唇，怒火已經席卷了全身，眼眶微微泛紅。
何簫冷哼一聲：“還有什麽是他們做不出來的，謀權篡位，戕害百姓，散布謠言，一樁樁一件件，都是死罪。”
“公子，這裏的疫氣太重，還是戴上面紗吧。”宗瑪隨身帶著防護的裝備，此時正好派上用場，掏出來一人一條。
地牢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，他們必須繼續前進，誰知道裏面會不會有更深的疫氣，又或者是什麽別的疾病。
再往裏走，更加陰暗，地牢裏一點光都沒有，只能摸著墻壁緩步前行。
耳力極好的眾人聽到了一絲極其輕微的呼吸聲，若不仔細捕捉根本聽不到。
這一聲讓幾人又警惕起來，這地牢裏還有其他人，但這氣息聽上去像是沒幾口活氣了，應該不是域領的人。
果然，轉過一道門檻，一間點了燈的牢房出現在幾人眼前。
昏黃的燈光若隱若現，幾乎就要埋入燈油裏熄滅不見，地上躺著一個喘息微弱的人，衣服被泥土沾汙，一頭頭發如雜草一般亂，臉頰深陷，和幾天沒吃過飯一樣。
這已經完全沒有了人樣，只能通過呼吸聲判斷這個人還活著。
那人像是感應到了什麽，突然擡頭，嘴唇幹裂，混沌的眼神在看到來人不是那些侍衛後才漸漸清明。
“你……你們……是誰？”
何簫上前一步擋在了小皇帝身前：“你又是誰？為何會在此處？”
那人笑著咳嗽兩聲，竟直接咳出一口鮮血來：“這裏可不是一般人能來的，你們進地悄無聲息，怕是偷偷溜進來的吧。”
看他絲毫不懼的模樣，何簫起了殺心。
喬月夜點了點何簫後背，示意自己來說：“我們是被派來調查瘟疫一事，見到此處痕跡，便知域領有罪，敢問閣下何人，為何被關押在此？”
“我？有人會在意我的性命嗎？”那人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，腳步不穩，隨時都要摔下去的樣子，“我們不過就是被放棄的一群人罷了，草芥之命，不配稱作命。”
“閣下莫要灰心，我們既然來，就是為了救全城百姓，我們能悄無聲息地潛入此處，閣下就該相信我們的能力。”
那人灰頭土臉，面色不佳：“調查？誰派你來調查？調查清楚了又能怎樣？連皇帝都和這些畜牲站在一邊，你又如何調查得清楚？”
喬月夜和何簫相對無言，也不知道這些傳言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，竟然還有人深信不疑。
不過這也不怪底下的老百姓，他們哪裏能接觸到皇上呢，恐怕是別人說什麽信什麽，再加上封鎖，能知道的東西就更少了。
喬月夜還是拿出之前和劉老板一樣的說辭和信物給那人看。
良久之後，那人才稍微松了口氣：“看了如今朝堂之上還有那良善之人，諸位既找到此處，想必也看到前面的情景了吧。”
“你是指用活人試驗瘟疫嗎？”何簫一挑眉，“如果是這個，那我們確實看到了。”
那人支撐著身體勉強作了個揖：“在下劉海，見過各位。”
這個姓氏實在是太巧合，喬月夜沒忍住問：“你和劉老板……是什麽關系？”
“你……”劉海瞪大雙眼，不敢置信，“你認識家父？”
眾人皆是一驚，沒想到劉夫人要他們看顧的兒子，此刻正在地牢裏，看著樣子，如果再晚一點被發現，恐怕命不久矣。
“我們受你父親所托來尋你，你不是征召入伍了嗎？怎麽會在此處？”
劉海嘆了一口氣，說起自己的過去。
“域領荒淫無度，我不願入伍成為他的爪牙，可是他拿我父母性命相脅，迫不得已我被強制征召。”
“本以為只是做些士兵應該做的事，可是有一天我聽到域領在和他的下屬商議謀反之事，我心下大駭，想跑，不料慌不擇路被守衛發現。”
“於是我被帶到了這裏，所有的人都是域領的試驗品，為了制出功效更強的瘟疫，他說這是皇上授意，目的是清除多餘的老百姓，讓國家管理更加方便。”
“我們一家從來都安分守己，為皇上為朝廷盡忠盡責，不成想皇帝根本不拿我們的命當命，進了這裏便再難出去，我不孝順，不能在父親母親面前盡孝了。”
沒有皇上的命令強制征召士兵，不聽話竟然濫用私刑，甚至還想制出效用更強的瘟疫擾亂天下，每一項拿出來都是重罪，可一個小小的域領竟然絲毫不怕，足以窺見攝政王野心在何處。
“劉公子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喬月夜苦澀地開口，“我們……我們是皇上派來的，朝廷局勢詭譎，在此不便多說，但皇上……一直都很看重百姓，請……請你相信我們。”
劉海此時受到的苦楚全因政治鬥爭，喬月夜實在沒有辦法說出讓他原諒的話，只能盡力安撫。
眼見劉海氣息孱弱，宗瑪上前一步：“劉公子可否願意讓我把脈，我為公子開一點藥支撐，一定能助你重回父母身邊。”
幸好宗瑪身上隨身帶著一個小的醫藥包，劉海長久不見光，外加地牢陰濕，又被用過重刑，才顯得如此虛弱。
年輕小夥子身體都好，宗瑪給他服下一粒藥丸，又給了他幾粒，交代他按時服下：“不出三日，你的情況便可大好。”
“那三日之後呢？”
何簫腦子裏已經形成了完整的作戰方案：“不用等到三日，你只需告訴我大概的情況，第三日我們便來帶你出去。”
劉海鄭重地點點頭，將域領府的大概布局，軍隊的大致情況以及人員裝備都交代了一遍。
得到信息再看一眼時間，所剩無幾，幾人必須走了。
喬月夜將身上的外衣扯下來遞給劉海：“你多保重，劉老板和劉夫人一切安好，不必過多掛懷。”
劉海對著幾人離去的背影，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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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處域領府比其他地都要豪華，克扣了多少朝廷的銀兩可見一斑。
喬月夜越看神色越凝重，這樣華麗的府邸，耗費人力物力財力都是不可數的，一個小小域領就能做到此，簡直匪夷所思。
何簫讓宗紐和宗瑪到別出去看看，自己則帶著小皇帝沿著花園外圍一路探查。
經過某處時，喬月夜覺得腳下空空，於是拉住何簫椒 膛 鏄 懟 睹 跏 鄭 嚟讓他聽了下來。
“這裏不對。”
何簫走過去敲了敲，地下確實是空的，可是進入地下的門又在哪裏呢？
花園裏能夠遮擋的只有這一塊假山，想要找到機關又不可能待在假山的掩護之下，出去的話就會有被發現的風險。
考慮良久，何簫決定先穩住小皇帝：“阿郁，我去外面找一圈，你在這裏幫我看著守衛。”
末了還加上一句：“乖一點，聽我的。”
喬月夜盯了他半天，最終還是答應下來：“以石子落為號，石子落地便是有人過來，你趕緊回來。”
他們的運氣很不錯，何簫在花園找了一圈，都沒有巡邏的侍衛過來，但也沒找到地下入口的機關。
這下便有些棘手了，何簫再次回到假山後，連他都沒了想法。
突然，假山旁的地下突然裂開，一陣窸窸窣窣後，冒出兩個腦袋來。
“你們怎麽在這？”喬月夜只驚訝了一句，就連忙跟著跳了下去。
落地才有空詢問宗紐宗瑪：“你們是怎麽發現這處暗道的？”
宗紐四處望了望，沒發現人，才低聲道：“我們從後院的一處屋外找到了這個通道，一直到此處聽見兩位公子的聲音才按下機關打開了暗道。”
這條暗道太長了，沒有點燈這不知道通往何處，陰暗潮濕中透出一股很濃重的屍體腐爛的氣味，讓人難受。
何簫稍微適應了一下黑暗的環境，開始了解暗道布局：“你們從哪邊來的？”
“東面，沒有其他多餘岔路，一直走就到了這裏。”
那現在就只能向西而去了。
四人又抓緊時間往西面趕，一直走了大概一百五十尺，一個大大的地牢出現在幾人眼前。
整個地牢陰冷潮濕，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受。
墻壁由粗糙的石塊構成，被時間的風雨侵蝕得不規則而凹凸不平。
墻角積累著厚厚的塵埃，顯露出年久失修的無奈，昏暗微弱的燈光從過道盡頭的鐵柵門透出，仿佛牢房深處的一盞寒星。
地面濕滑，屍斑暗沈地鋪滿整個地牢，散發著腐朽和死亡的氣息。
昏黃的燈光投射出隱約的影子，使得角落和墻面上的鐐銬、銹蝕的被鏈都顯得格外恐怖。
時不時傳來的地牢深處的微弱呻吟聲，讓人不寒而栗。
這個地牢裹挾著人性的黑暗和恐懼，無情地沈溺於絕望和苦痛當中。
宗瑪面色突然難看了起來。
“怎麽了？”何簫第一時間發現了宗瑪的不對勁。
可宗瑪最終也沒說什麽，搖了搖頭：“不確定，公子讓我進去看看吧。”
往裏走了沒多久，一間又一間的牢房呈現在幾人眼前，那股腐爛的味道更加明顯，甚至還混合了一種說不出的氣味。
牢房裏大多都沒什麽人，一直往裏走，來到一間有人的牢房邊。
木架將人高高掛起，手腳被分開綁在架子的上下兩側，低垂的頭，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臉，看不清面容。
但架子上的人胸膛完全沒有起伏，一看就知道已經失去了呼吸，不知道已經死了多久了。
“三日。”宗瑪淡淡地開口，精準判斷出此人的死亡時間。
喬月夜還來不及驚訝他的醫術已經高明到如此地步，就被旁邊的小桌吸引了註意力。
上面瓶瓶罐罐擺了一大堆，各種東西紛雜地堆在小小的桌面上，滿滿當當，看起來隨時都要掉下來一般。
其他人也看到了這張小方桌。
宗瑪臉色徹底黑了下來，看上去竟然比何簫還要嚇人。
“宗瑪，這是？”
“公子，這就是瘟疫的源泉。”宗瑪艱難開口，語氣似有不忍，“他們在這地牢裏，拿活人來試驗瘟疫的效果，我從進入暗道之後就聞到了這股氣味，就是人感染了瘟疫之後散發出來的氣味。”
這下不僅喬月夜，連何簫都被驚訝到。
這地牢裏那麽多牢房，現在幾乎都沒人了，也就是說這裏的人全部都被拿來用作試驗品感染了瘟疫。
瘟疫直到如今也沒有治愈的藥方，這些人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。
“他們……竟然……拿活人做試驗？”喬月夜顫抖著嘴唇，怒火已經席卷了全身，眼眶微微泛紅。
何簫冷哼一聲：“還有什麽是他們做不出來的，謀權篡位，戕害百姓，散布謠言，一樁樁一件件，都是死罪。”
“公子，這裏的疫氣太重，還是戴上面紗吧。”宗瑪隨身帶著防護的裝備，此時正好派上用場，掏出來一人一條。
地牢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，他們必須繼續前進，誰知道裏面會不會有更深的疫氣，又或者是什麽別的疾病。
再往裏走，更加陰暗，地牢裏一點光都沒有，只能摸著墻壁緩步前行。
耳力極好的眾人聽到了一絲極其輕微的呼吸聲，若不仔細捕捉根本聽不到。
這一聲讓幾人又警惕起來，這地牢裏還有其他人，但這氣息聽上去像是沒幾口活氣了，應該不是域領的人。
果然，轉過一道門檻，一間點了燈的牢房出現在幾人眼前。
昏黃的燈光若隱若現，幾乎就要埋入燈油裏熄滅不見，地上躺著一個喘息微弱的人，衣服被泥土沾汙，一頭頭發如雜草一般亂，臉頰深陷，和幾天沒吃過飯一樣。
這已經完全沒有了人樣，只能通過呼吸聲判斷這個人還活著。
那人像是感應到了什麽，突然擡頭，嘴唇幹裂，混沌的眼神在看到來人不是那些侍衛後才漸漸清明。
“你……你們……是誰？”
何簫上前一步擋在了小皇帝身前：“你又是誰？為何會在此處？”
那人笑著咳嗽兩聲，竟直接咳出一口鮮血來：“這裏可不是一般人能來的，你們進地悄無聲息，怕是偷偷溜進來的吧。”
看他絲毫不懼的模樣，何簫起了殺心。
喬月夜點了點何簫後背，示意自己來說：“我們是被派來調查瘟疫一事，見到此處痕跡，便知域領有罪，敢問閣下何人，為何被關押在此？”
“我？有人會在意我的性命嗎？”那人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，腳步不穩，隨時都要摔下去的樣子，“我們不過就是被放棄的一群人罷了，草芥之命，不配稱作命。”
“閣下莫要灰心，我們既然來，就是為了救全城百姓，我們能悄無聲息地潛入此處，閣下就該相信我們的能力。”
那人灰頭土臉，面色不佳：“調查？誰派你來調查？調查清楚了又能怎樣？連皇帝都和這些畜牲站在一邊，你又如何調查得清楚？”
喬月夜和何簫相對無言，也不知道這些傳言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，竟然還有人深信不疑。
不過這也不怪底下的老百姓，他們哪裏能接觸到皇上呢，恐怕是別人說什麽信什麽，再加上封鎖，能知道的東西就更少了。
喬月夜還是拿出之前和劉老板一樣的說辭和信物給那人看。
良久之後，那人才稍微松了口氣：“看了如今朝堂之上還有那良善之人，諸位既找到此處，想必也看到前面的情景了吧。”
“你是指用活人試驗瘟疫嗎？”何簫一挑眉，“如果是這個，那我們確實看到了。”
那人支撐著身體勉強作了個揖：“在下劉海，見過各位。”
這個姓氏實在是太巧合，喬月夜沒忍住問：“你和劉老板……是什麽關系？”
“你……”劉海瞪大雙眼，不敢置信，“你認識家父？”
眾人皆是一驚，沒想到劉夫人要他們看顧的兒子，此刻正在地牢裏，看著樣子，如果再晚一點被發現，恐怕命不久矣。
“我們受你父親所托來尋你，你不是征召入伍了嗎？怎麽會在此處？”
劉海嘆了一口氣，說起自己的過去。
“域領荒淫無度，我不願入伍成為他的爪牙，可是他拿我父母性命相脅，迫不得已我被強制征召。”
“本以為只是做些士兵應該做的事，可是有一天我聽到域領在和他的下屬商議謀反之事，我心下大駭，想跑，不料慌不擇路被守衛發現。”
“於是我被帶到了這裏，所有的人都是域領的試驗品，為了制出功效更強的瘟疫，他說這是皇上授意，目的是清除多餘的老百姓，讓國家管理更加方便。”
“我們一家從來都安分守己，為皇上為朝廷盡忠盡責，不成想皇帝根本不拿我們的命當命，進了這裏便再難出去，我不孝順，不能在父親母親面前盡孝了。”
沒有皇上的命令強制征召士兵，不聽話竟然濫用私刑，甚至還想制出效用更強的瘟疫擾亂天下，每一項拿出來都是重罪，可一個小小的域領竟然絲毫不怕，足以窺見攝政王野心在何處。
“劉公子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喬月夜苦澀地開口，“我們……我們是皇上派來的，朝廷局勢詭譎，在此不便多說，但皇上……一直都很看重百姓，請……請你相信我們。”
劉海此時受到的苦楚全因政治鬥爭，喬月夜實在沒有辦法說出讓他原諒的話，只能盡力安撫。
眼見劉海氣息孱弱，宗瑪上前一步：“劉公子可否願意讓我把脈，我為公子開一點藥支撐，一定能助你重回父母身邊。”
幸好宗瑪身上隨身帶著一個小的醫藥包，劉海長久不見光，外加地牢陰濕，又被用過重刑，才顯得如此虛弱。
年輕小夥子身體都好，宗瑪給他服下一粒藥丸，又給了他幾粒，交代他按時服下：“不出三日，你的情況便可大好。”
“那三日之後呢？”
何簫腦子裏已經形成了完整的作戰方案：“不用等到三日，你只需告訴我大概的情況，第三日我們便來帶你出去。”
劉海鄭重地點點頭，將域領府的大概布局，軍隊的大致情況以及人員裝備都交代了一遍。
得到信息再看一眼時間，所剩無幾，幾人必須走了。
喬月夜將身上的外衣扯下來遞給劉海：“你多保重，劉老板和劉夫人一切安好，不必過多掛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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